甘孜日報 2018年01月30日
美麗新村。本報資料庫圖
■唐闖
(上接1月29日第五版)
甘谷地的期盼
無所事事的余福華和妻子靠農村養(yǎng)老保險和一些積蓄過活。由于年歲大了,余福華和妻子無力喂豬,只在家里養(yǎng)了幾只雞。養(yǎng)雞是余福華和妻子唯一的“本事”和“技術”。余福華心里也清楚:這幾只雞也就是喂起耍,打發(fā)時間,與掙錢,與改善生活毫無關系。
余福華及其生存經歷,讓藍定鵬意識到,傳統(tǒng)農耕的生產生活方式,已經無力支撐生活在當代的甘谷地村村民生存下去。隨著舊有的生產生活方式難以繼續(xù)支撐人們的生活,在找不到新的出路的前提下,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將來,甘谷地村的“余福華們”還會一再出現。
當村長前,藍定鵬自己做一些生意,他走南闖北,見過一些世面。在報紙和其它媒體上,他了解到甘孜州許多地方都搞了合作社,村民從中分紅獲益,一天天增加收入,日子越過越好。藍定鵬也想把村民組織起來搞合作社,發(fā)展集體經濟。
通過走出去考察和實地分析,在請教和征求了專家及當地文化人意見后,藍定鵬和甘谷地村村委會其他成員一致認為: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甘谷地村完全可以依托現有資源,通過合作社的方式,吸引投資,將甘谷地村整村打造為田園牧歌式的現代桃花源。
甘谷地村距離即將開發(fā)的牛背山景區(qū)六公里,距離國家5A景區(qū)海螺溝四十公里,距離國家4A景區(qū)瀘定橋十三公里,與中國紅櫻桃之鄉(xiāng)杵坭鄉(xiāng)隔河向望。
整村規(guī)劃打造完成后,可以與上述景點形成新的互動效應。甘谷地村位于從內地低海拔向高海拔高原過渡的地帶,完全滿足內地游客逐步適應海拔高度,并調整修養(yǎng)的需求,也滿足高海拔高齡人口到低海拔區(qū)域調養(yǎng)身體的需要。
藍定鵬和甘谷地村村委會其他成員將這一想法上報了縣委、縣政府,引起了縣上關注和重視??h上派出工作組實地考察。隨后,藍定鵬又積極尋求社會資本的注入,尋找有意開發(fā)的投資商。
目前,已有幾個內地投資商相中了甘谷地村,有意進行開發(fā)。他們認為,世界上的長壽區(qū)大多位于海拔1500米的高度。甘谷地村海拔高度在1500米,背靠二郎山國家森林公園,氣候宜人,山林植被豐富,覆蓋全村,山林中尤其生長著西南地區(qū)特有的杜鵑花、蘭花及可食用的野生菌類。
不僅如此,甘谷地山林中至今活躍著野豬、老熊、熊貓、野雞等野生動物,全年無霜期為280多天,尤其是冬季,日照充足。村中飲用水系二郎山原始森林中天然水,水質優(yōu)異,無污染。
按照他們的初步設計,將依照山勢在山林中修建木質棧道,使居住在此的游客可以春季入山賞蘭花、杜鵑,夏季于林中避暑,秋季則入山撿蘑菇,四季皆可與野生動物近距離接觸。與此相對應,山林之外的已有可耕種土地則部分少量保留,提供給游客耕種、或者栽種果木、鮮花,體驗傳統(tǒng)農耕生活。
在形成上述布局的基礎上,他們還考慮,充分發(fā)揮甘谷地村的日照優(yōu)勢,選址修建健康及療養(yǎng)中心,為游客提供康養(yǎng)服務。村中一部分村民經培訓后可在此實現就業(yè)。在此基礎上,還可在甘谷地村興建一些公共娛樂休閑中心,并結合傳統(tǒng)農耕節(jié)日及本地風俗,提供集體活動的空間和相關體驗式服務,讓人們在此彼此熟悉,彼此了解。
如果這一思路變成現實,村民將流轉土地入股,轉變?yōu)楫a業(yè)工人,一部分負責山林的看護,對植被、野生動物進行保護。另一部分則在自己家中為入住的游客提供餐飲等其它生活服務。這些開發(fā)商告訴藍定鵬,建成后的甘谷地村主要面向社會高收入和高端群體,收費至少每人每天在1200元以上,暫住或者長期居住皆可。在此基礎上嚴格控制規(guī)模及入住人數,使整個村落始終保持寧靜、悠閑的特色。粗略計算,每戶年收入將在10萬元左右。
初步預算,按照上述方式實現上述規(guī)劃并對外開放經營,其投資規(guī)模至少在8000萬以上。現在,藍定鵬每天都在積極為此事奔忙。他說,他看到了希望和將來。
從老房子到“若丁山”
順著甘谷地村,沿大渡河而下,德威鄉(xiāng)一處老房子里,一個普通人正在經營著現實,謀劃、思索著未來。
在211省道線上,在距離德威大橋200米處,一處黑瓦房似乎久不住人,門口兩根造型獨異的樹根、以及在過去的莊戶人家才能看到的木門似乎也在增強著這種預感。
走過低矮的門檐,穿過極為普通、光線昏黑的堂屋,在另一扇木門被打開之后,一切突然變得敞亮。一處種植著各色鮮花的長方形樓頂與大渡河以及對面的青山構成了近景、中景和遠景,在此處按下快門決然已是一幅美景。
順著一條小徑而下,一路上爬山虎正把葉子舒展到飽滿,它們沿著自然形成的巨石以及墻壁蜿蜒而上,那些原本毫無美感的石頭、呆滯的石墻就這樣鋪排出綠色的旋律。
小徑繼續(xù)在曲折蜿蜒中延伸,在這條小路極富曲線美感的線條上,主人極有耐心地間隔著點綴上各色卵石,然而,這些卵石并不喧賓奪主,它們很快把人的目光送上路旁的各色蘭草、鮮花和翠竹。
在被一路綠色洗眼、一路幽靜洗心之后,視線終止于翠竹筆直的姿態(tài)里,到此小路結束了,但它勾畫在腦海中那小小園林般的詩意和美感卻讓人頓生心曠神怡之感。此刻,在斑駁竹影虛構的背景中,大渡河的水聲似乎也喧響著莫名的綠意。
周華明,一個從縣城跑到鄉(xiāng)間便不再愿意回城的老人,他今年65歲。13年前,周華明拿出8000元買下了這間在旁人眼里老得掉渣的房子,房子的背后便是裸露著石頭的荒涼山坡,坡下便是大渡河終日流淌的河水。一開始,房子里不通水,不通電,家里人意見很大:在這里安家不是受罪嗎?可老周心里卻一片亮堂:好歹有了個家。
在盤下房子之前,老周和家人過著“流浪”的生活。1994年,老周和妻子雙雙從瀘定縣皮革廠下崗。聽說海螺溝風景區(qū)人多,為了養(yǎng)家、供子女讀書,夫妻倆帶上補鞋的工具前去碰碰運氣,除開每月的房租,補鞋的收入實在難以支撐家里的生活。就在老周一家無路可走的時候,“靠山吃山”的老話開始應驗了。
瀘定是山的世界,在眾多的大山里,依海拔高度不同,生長著顏色、形態(tài)各異的60多種蘭花(不加變種)。蘭花對自然生態(tài)環(huán)境的要求極高,生態(tài)稍有破壞,便會枯萎凋零,十年之后方能恢復元氣。但在瀘定,蘭花的花期可貫穿12個月,一年四季,這些分布在縣境內海拔1100米至2800米蘭花便依次開始綻放。(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