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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山鷹飛得更高的人

《甘孜日報》    2014年08月27日

——記雀兒山隧道建設(shè)者
  ■ 新華社記者 樊曦 齊中熙
  從成都出發(fā)沿川藏公路北線一路向西800余公里,有個地方叫雀兒山。說是“雀兒山”,但海拔6168米的主峰,卻被藏民們稱為“山鷹飛不過的地方”。
  60年前這里修了盤山路,但翻山仍要2個多小時。滑坡滾石、道路坎坷,險情幾乎每天發(fā)生。為了繞過這道天險,讓川藏公路更便捷安全,中鐵一局建設(shè)者在這里堅守了4年,立志打通世界海拔最高的公路隧道——雀兒山隧道。
  “太苦了,但也習(xí)慣了”
  空氣稀薄,爬上兩步就會胸悶氣喘;氣候寒冷,夏季穿上秋衣秋褲還是手腳冰涼;荒無人煙,周圍50公里幾乎看不到人……
  兩年前,27歲的傅明佳和8個伙伴一同從成都出發(fā),晝夜兼行,走了快3天,終于望到了雀兒山。接下來短短40公里的盤山路,他們走了3個多小時。一邊是碎石林立的峭壁,一邊是觸目驚心的萬丈深淵。“一路提心吊膽,再困也不敢閉會兒眼。”
  終于到了海拔4270米的項目部,但“沒有房子、沒有電,好像回到了原始狀態(tài)。”傅明佳和大伙一起搭帳篷,一住就是3個月。正值夏季,大雨一下,行軍床一半沒在水里,鞋子成了漂浮的小船。
  “苦嗎?”記者問。“苦,可我不怕吃苦。”小伙子笑笑說。
  33歲的趙小冬在項目部主管生產(chǎn)。去年9月,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由于施工任務(wù)緊,他沒趕回去,受了不少埋怨。
  “今年兒子周歲,又不能回去。”這位瘦削的漢子紅了眼睛。在這苦寒之地兩年,他從120斤瘦到了96斤。
  “太苦了,但也習(xí)慣了。”他說,“就像60年前在這里修路的戰(zhàn)士說的,‘雀兒山上扎下營,要把山打通!’”
  “要缺氧就和兄弟們一起缺氧”
  陳廷貴,幾年前因為工傷壞了一只眼睛,但仍是不下山。記者見到他時,他正一身泥水地舉著風(fēng)槍在隧道中掘進(jìn)。而前一天晚上他還因發(fā)燒輸液。
  “這不算啥,難熬的是冬天。”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冰天雪地,氧氣更少,喘氣都難,但我們沒停過一天。實在干不動了,就吸幾口氧,接著干。”
  這么苦的環(huán)境,也有半路開“小差”的。施工隊隊長林修建剛上雀兒山時,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忍了18天跑回福建老家。“每天都是窒息的感覺,我怕。”
  可在老家待了24天后,他又回來了。“那么多兄弟還在這賣命,我不能一個人跑了,要缺氧就和兄弟們一起缺氧。”
  “這是我干工程10多年遇到最難的一回。”項目經(jīng)理王劉勛說,“這里的含氧量只有平原的60%。別說人,就連機器都有‘高原反應(yīng)’,動不動就‘趴窩’。”
  在隧道里,記者拿著相機都覺得異常沉重。而就在旁邊,扛著10多公斤重風(fēng)槍作業(yè)的工人一刻沒有停歇。
  “拼的就是意志”
  “拼的就是意志”。王劉勛說,“也許今后我們再不會回來,但只要在這干過,一生都不會忘記。”
  60年前開辟川藏公路時,雀兒山是建設(shè)者面臨的“第一險”。如今在隧道里,工人們3班倒,24小時不停工。7公里長的隧道,平均每天只能向前掘進(jìn)半米,但在倔強的工人面前,大山一步步后退。
  當(dāng)年雀兒山上建設(shè)者樸素而豪邁的聲音似乎在山間再度回響:
  “我們在雀兒山上,住地是5000米的高度,營地的斜坡30度,開水沸點70度,氣溫是寒暑表零下不夠度,但我們的熱血沸騰到了100度。”
  60年后,沸騰的是一樣的熱血和激情!
  目前,雀兒山隧道主洞已掘進(jìn)1300米,路基施工全面展開,共完成工程造價1.5億元,占合同總額的約40%,實現(xiàn)了安全、質(zhì)量、工期、成本全面受控。
  “打通雀兒山,是這里所有人的愿望。到那時,只要不到10分鐘就能穿過大山。我們會比山鷹飛得更高。”項目書記賀志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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