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17年02月10日
■韋秀琴
一場滂沱大雨“噼啪”而下,一掃春日細雨蒙蒙的曖昧。天漸漸放開。睡夢中驚醒的我急忙起床,拉開窗簾,一股清新?lián)浔堑臐裎肚呷胛业男钠?,像是灌了一壺清涼的飲料。張大嘴巴,深深地呼吸幾口,頓時一股清涼直氣通暢全身,頭腦特別清醒。
窗外,幾棵妖艷的桃樹,被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打得七零八落。粉紅的桃花散滿一地,像是誰把大地染了一遍。香氣也在空中慢慢消散,只有幾縷淡淡的清香,若有若無。嘰嘰喳喳的小鳥忙于捉蟲,修補窩去了;原先嚶嚶嗡嗡吵個不停的蜂蝶也因為花兒的飄零慢慢遠去。院子空落落的,春天把熱鬧的東西都帶走了,留下無限孤寂清涼。
我望著遠處的山峰,想看看春天到底是往哪兒跑去了。遠處的山腳下,“噠噠”的小金牛在急促地奔跑,劃起一陣陣白色的水花。正是農忙時節(jié),春節(jié)剛剛過去,俗話說“人勤春來早”,誰都趁著這美好時光把一年的計劃盤算好,以免進入秋收時候,該種的沒種,別人果實累累,豐收在望。自己卻顆粒無收,來年自己便喝西北風。
春天已經(jīng)躲到了勤勞的人們懷里,隨著人們不停忙碌的手悄悄溜進了那可愛的莊稼,還有那已經(jīng)變得暖暖的泥土。春天要到那里去催促那些還在冬眠的動物,趕緊醒來,享受生命的快樂。春天并沒有走遠,只是變作一棵棵嫩綠的小草,變成一簇簇茂盛的樹葉。
樓下的犁鏵在輕輕挪動。它已經(jīng)沉睡了一個秋冬,渾身銹跡斑斑,仿佛一個蒼老的人兒。父親慢慢把它從懸掛的墻上取下,像是在照顧自己寶貝兒女一樣,找出一件破舊的衣服,使勁地擦著。這把跟隨父親多年的犁鏵,喂飽了我們多少張嗷嗷待哺的嘴巴。這個時候,它也要跟著父親急急忙忙追尋即將逝去的春天。
隔壁的堂弟在收拾衣物,打成結實的包裹。他要趕往廣東打工了,由于家鄉(xiāng)地處窮鄉(xiāng)僻壤,七分石頭三分土,單憑那幾分薄田,填飽肚子都有些問題,老鄉(xiāng)多是跑到鄰近的廣東打工,以填補家用。家里的農活就全交給父母,任由他們處理。
看到堂弟忙忙碌碌的樣子,我想到家鄉(xiāng)那小城狹小的火車站人山人海,每個人都拖著大大小小的包。候車室早已排起長長的隊伍,一直拉到室外的空地上,還臨時搭起帳篷。每每列車長鳴進站,都引起人群的騷動。人們爭先恐后地往前擁,上車就不用說了。車門擠不進的,便縮著身子從窗口爬進去。人踩著人的肩膀。那種艱難讓人目不忍睹。
習慣了,堂弟說,那就是農民工,現(xiàn)在正是開工時候,也是他們最忙的時候,因為春節(jié)剛過,各地的農民工都回家去了,很多廠都鬧工荒。這時候去找工,不但容易找,而且容易找到好工作,就如春天給他們帶來的希望一樣。于是他們便趁著早春時節(jié),告別父母妻兒,匆匆往廣東趕,找到一份好工作,好好干,讓家人過得更加幸福。
面對這忙忙碌碌的的一切,我突然感覺自己有些過于敏感多情:看到幾朵桃花匆匆落地,便忍不住傷感起來。教室里那朗朗的書聲,像是春天的召喚,喚醒了我沉迷在春歸的敏感靈魂。學生就是一朵朵在春天開放的花朵。用知識一點一點地澆灌他們,滋養(yǎng)他們的靈魂,健康他們的身體,讓他們在秋天時候果實累累。這就是我追逐春天的最好禮物。
于是,我匆匆忙忙趕下樓,拿起課本作業(yè),追趕春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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