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18年09月08日
◎楊濤
白雪皚皚,素裹高原;陽光,灑在山巔,染一抹金黃。
8月27日,再次踏上稻城這片熱土。我不是“到那里看白色的雪山”,更不是“看一場秋天的童話”。我來到這里,只為山谷間那海拔2800米的“然央”,撫慰這位被瀘州市第四批援助稻城工作隊(簡稱援藏隊)深情呵護的“卓瑪”,并為那群歷經(jīng)高原風(fēng)雪錘煉的酒城兒女勾勒畫像,講述他們援藏高原的甜蜜與酸辛,見證厚重藏寨的變遷和耀眼格?;ǖ牧聋悾雎犙┯虮ǜ┡P千年的嚎叫和哀鳴。
然央,隸屬甘孜藏族自治州稻城縣,是巨龍鄉(xiāng)的一個小村莊,位于四川省西南邊緣,這里是高原上的“香巴拉”。
這是我第三次來到這里。三進稻城,三走然央,沒能翻閱然央的歷史,卻感受了然央兩年的變遷。
初識然央
冰渣與陽光鋪滿了進寨道路
“哪一種無人機更好?”2017年5月,援藏隊隊長鄒冰(瀘州市納溪區(qū)委常委、宣傳部部長,掛任稻城縣委常委、副縣長)從稻城打來電話。面對莫名的電話,我有些茫然,聽完急促的解釋后,才知道援藏隊要對然央村藏寨進行改造,需要空中俯瞰的航拍資料。
偏巧,援藏隊沒有熟悉的無人機飛手。于是,我有了第一次走進稻城的機會。也是這一次,我認識了然央。
從稻城出發(fā),汽車顛簸在進山的泥濘路上,看似平坦的高原,坑凼布滿了狹窄的路。翻越4500米的波瓦山時,車輪碾壓著地面的冰渣,或許是高反,或許是膽怯,感覺就要暈厥。經(jīng)歷了一個多小時的顛簸與搖曳,淌過了山谷與溝澗,繞過了峭壁與懸崖,終于在巨龍河畔,目睹了圣潔的然央藏寨。
這里住著34戶農(nóng)牧民,民風(fēng)淳樸,歷史悠久。亮化村莊,升級民俗,改善人居環(huán)境,是援藏隊的遠景規(guī)劃,更成援藏隊自選援建項目之一。
站在村口,一幅藏家田園風(fēng)情畫卷撲面而至:靜謐的村莊,清清的河水,悠閑的牛群繞過矮墻,在老鄉(xiāng)的面前留下一灘糞便;高大的寨門仍遮掩不了山風(fēng)刮起的塵土,散落在當(dāng)?shù)剞r(nóng)牧民的臉上、衣服上,無暇洗滌。
跨過寨門,踏著瓦礫和山里滾出的石塊,穿行在無序的藏房間,險些被未枯的樹枝絆倒。青稞的金黃點綴了山谷,卻改變不了然央的古樸與凌亂。
同行的瀘州園林綠化專家,在速寫本上記錄著鄒冰及隊友口述的然央遠景,阿友不呷的藏房內(nèi),敲定了然央的“亞丁蜜境·藏地田園”實施藍圖。
再見然央
白塔和石徑點綴大棚外風(fēng)景
“過來吧,畢竟你們是同行,有更多的交流話語?!?017年11月,援藏隊牽頭宣傳工作的劉橋來電邀請。新華社駐四川記者和四川日報記者將走進稻城,見證雪域高原的援藏者。
那天的高原,沒有點滴雜色,滿目素白。腦脹,胸悶,依舊是稻城對我的眷戀。
再進然央,道路已經(jīng)沒有了泥濘,唯有茫茫白雪間挖掘機勞作的轟鳴聲,戰(zhàn)天斗地的場景跳出書本,來到了我眼前。
漫步村口的牛群關(guān)進了牛欄,碳化的柴塊堆上了矮墻,邊沿添置了擺放鮮花的花欄,零星的鮮花猶如監(jiān)工,翹望多功能的石板路鋪進藏寨,山巔的陽光穿過水蒸氣,在工人的頭頂形成“丁達爾現(xiàn)象”,就這樣的勞動場景驅(qū)趕了隆冬的寒意,寫滿藏族同胞的笑臉。
援藏隊員甘志強蹲在地上,用尺長的鋼釘時而敲打,時而鉆取,檢測石塊下水泥漿是否滿灌,只為進寨的道路更穩(wěn)更實。不知誰在道路邊設(shè)置了臨時火塘,燃燒著當(dāng)?shù)剞r(nóng)牧民送來的木塊和柴禾,溫暖著援藏隊和施工人員的雙手。眼睛濕潤,不知是感動還是煙熏。
山谷的風(fēng)依舊肆虐,吹翻了廁所的屋頂,援藏隊員雨天如廁需戴氈帽或斗笠。藏寨間的空地不再閑置,扎西帶著卓瑪正在大棚內(nèi)勞作,鮮紅的辣椒掛在枝頭,遙望棚外的佛塔和古寨,若隱若現(xiàn)。
記者用快門和鋼筆記錄了山間的凄美和疲憊。核桃樹下,石凳、木椅與溪邊的柵欄一字排開。曾經(jīng)慵懶坐在藏寨前的漢子和女人,忙著洗滌塵土,用滾熱的酥油茶招待客人。
三進然央
鮮花與綠葉襯托了淳樸古寨
“過來吧,來看看然央的變化。”今年8月,一份誠摯的邀請讓我再次成為遠赴高原的寵兒。
年初,然央村成為稻城縣“全域旅游·助推精準(zhǔn)脫貧”的現(xiàn)場工作會備選點。新年正月,鄒冰及援建然央的隊員來不及與家人共享新年的快樂,便早早奔赴“戰(zhàn)場”,全員進駐,進行最后的攻堅。
回首,那是2016年9月。《從你的全世界路過》正在熱播,瀘州市第四批援助稻城工作隊也組建完畢,來自各行各業(yè)的29名援藏隊員,抑或是因為工作的需要,抑或是因為對雪域高原的向往,莫名來到了這里。兩年援藏,援藏隊即將接受檢閱。然央,只是被檢工作的一個點。
援藏隊進駐然央,發(fā)現(xiàn)矮墻上鮮花減少了。當(dāng)?shù)剞r(nóng)牧民心想:大家的花就是我的花!藏寨外,山谷的風(fēng)肆虐地吹動著矮墻上鮮花,藏族同胞小心地將花盆挪到房內(nèi)。
“用鮮花裝點藏寨?!痹仃爢T已經(jīng)收悉到農(nóng)牧民的心理變化,用鮮花陪伴藏寨內(nèi)那古銅色的雕像和茶壺。木屋、神龕便有了鮮花作伴,窗戶上的鮮花與矮墻的綠葉相互映襯,豐富了淳樸古寨的色彩。
援建的豐碑屹立村口,熱忱奔放;阿扎小院的扁幅招牌,搖曳風(fēng)中;翱翔的雄鷹,盤旋山巔,東逝的溪流,低頭吟唱。
何時可見真本性,高原風(fēng)雪彌漫處。風(fēng)雪兩年間,援藏隊用自己的愛拼湊成細雨灑在稻城,滋潤然央,留在山谷,滲入高原,承載千年哈達的洗禮。他們用血汗喧囂了藏寨的色彩,寧靜了然央這片世外桃源。
魂牽然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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