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雅江縣城。

九十年代的雅江縣城。

木雅廣場成為群眾樂園。

布珠與騎行客交談。

雅江松茸坐“飛的”飛赴各地。

◎謝臣仁/文 張麗/圖

前言

千年江城，懸崖嵌鑲。遙望貢嘎巍峨入云，俯視雅礱躍金浮光。扼川藏通達咽喉，茶馬道蹄聲得得猶在耳；處最美景觀大道，古渡口槳影翩翩入夢鄉(xiāng)。觀歷史悠悠，憶三中全會，點燃高原夢想；覽巨卷煌煌，看今日雅江，書寫絢麗篇章：江邊高樓，立廣廈以惠民；產業(yè)園區(qū)，筑脫貧之長廊；既看虹橋飛架，又見江路悠長；但聞旅游興盛，喜見游人奔向；再嗅苗綠稞香，更聞牛羊歡唱。興業(yè)就業(yè)，同謀發(fā)展；輸血造血，相得益彰。謀發(fā)展以可持續(xù)，依科學而具心匠。顯改革開放之力量，千年古渡添異彩；感高屋建瓴之英明，懸崖江城滿庭芳。

一座城

雅礱江畔高樓崛起

雖是隔岸觀景，卻已驚艷入眼。

雅礱洶涌，穿城而過，雅江老城區(qū)和城東小區(qū)分布兩岸。西岸，沿江路與雅礱江相偎相依，沿江路以上，座座傳統(tǒng)藏房和現代建筑依山而建、鱗次櫛比，在這些建筑的簇擁下，一座高樓在懸崖上拔地而起，氣勢恢宏，與磅礴雅礱渾然一體。東岸，小區(qū)房屋排列有致，仰望西岸高樓，俯仰之間，相映成趣。

進得城來，彰顯雅江傳說的彩色浮雕和“中國松茸之鄉(xiāng)雅江歡迎您”巨型牌匾熱情四溢迎迓來客，街道潔凈，廣場寬闊，商鋪林立，富有民族特色的文化風貌撲面而來。

“看，我們的木雅廣場大廈，有31層，近百米?！蔽醋鼍唧w介紹，在雅江縣城鄉(xiāng)與住房規(guī)劃局工作的“老建筑”楊建偉忙不迭抬出“鎮(zhèn)縣之寶”。

“高樓”引領著雅江的城市發(fā)展?！澳狙艔V場大廈讓雅江挺起了腰板，沿江路為雅江繡上好看的裙裾，后山步游道為雅江圍上美麗的圍巾，以后的濱江路就是雅江的腰帶，雅江縣就像一個驕傲的康巴美女?！笨粗约航浭值慕ㄔO成果，楊建偉抒發(fā)內心的自豪。

建設艱難百戰(zhàn)多，身為建設者，感慨良多?！?0年前的雅江全城兩條街，其中一條街還是國道318線的‘過境公路’，其實就一條街。全城基本上是土墻瓦房，有一兩棟三四層的樓房，都是灰頭灰臉的?！睏罱▊フf起以往的雅江，說那時雅江就是一個“土包子”。

“以往的雅江縣城只有0.24平方公里，街道也是沾國道318線的光，鋪了一層薄薄的柏油，但沒過兩年，整個街道就坑坑洼洼?！毖沤h城鄉(xiāng)與住房規(guī)劃局副局長王繼華回憶1996年參加工作時，雅江給她的“第一印象”。

山高谷深平地少是雅江縣城發(fā)展的制約所在。“螺螄殼里做道場”“懸崖之上建大城”，怎樣在有限的土地上搞好建設？王繼華介紹，1985年，雅江就對城市建設做了第一次規(guī)劃，采取縣城西區(qū)改造和城東小區(qū)的興建“兩手抓”的方案，1997年飲水改造、2000年市政道路改造、2004年步行街開發(fā)、2005年實施潔污分離、2008年開發(fā)城東小區(qū)、2013年木雅廣場片區(qū)開發(fā)、2015年后山步游道建設、2016年沿江路建設、2017年街道改造、2018年日處理1500噸的污水處理廠運行，經過多年的優(yōu)化規(guī)劃和“擴容”建設，原來0.24平方公里的縣城建成區(qū)面積增加到0.48平方公里，讓縣城面積實現“翻番”，城市功能得到提升，城市生活環(huán)境得到極大改善。如今，一座新城正以全新面貌出現在雅礱江兩畔，成為名副其實的“康巴小山城”。

雖然老縣城實現了“擴容”，但仍然不能滿足發(fā)展需求?；谘沤匦螚l件，雅江縣延伸城市功能，在呷拉鄉(xiāng)四個村建設功能服務區(qū)，在八角樓鄉(xiāng)日基村建設產城旅游綜合體，形成一城三片七組團，一城振翅兩翼齊飛的城市拓展局面，城市面積將達到5.74平方公里?，F在呷拉功能服務區(qū)和日基產城綜合體建設如火如荼，未來的雅江城市建設將實現“幾何升級”。

對于雅江之變，不只是數字上的“浮光掠影”，真正感受深切的是雅江的老百姓。11月25日傍晚，木雅廣場，樂聲悠揚，歡快的鍋莊跳得熱熱鬧鬧。雅江縣沿江路上，吃過晚飯的縣城群眾三三兩兩一邊散步一邊說著縣城的變化，其樂融融。而后山步游道，一群群年輕人健步如飛，正在開展“競走比賽”。

縣城居民嘎英高興地說：“以往我們連一個活動的地方都沒有，現在跳鍋莊有木雅廣場，散步江邊有了沿江路，山腰有了步游道，任你選擇，健身散步都有了好去處?！?/p>

雅江，藏語古稱“亞曲喀”，是“河口”的意思，是著名的千年渡口。如今的雅江正處在新時代的“渡口”，面對良好的發(fā)展機遇，懸崖江城必將在發(fā)展路上不斷“蝶變”，煥發(fā)出新的璀璨光輝。

一個人

布珠客棧溫暖記憶

11月25日下午3點半，難得的冬日暖陽。雅江縣相格宗村布珠客棧一片溫香。

進入冬季，國道318線已經沒有騎行客和自駕游，閑下來的布珠躺在椅子上慵懶地曬著太陽。

布珠客棧是國道318線一道別樣風景，49歲的客棧主人布珠也富有傳奇。“你問我40年前是啥境況，那時我才九歲，只記得我們村子很荒涼，破爛的老藏房，家里很窮，就地里刨點青稞、洋芋飽肚子，收入就靠挖蟲草撿松茸?！?/p>

就這樣種青稞、養(yǎng)牦牛、揀松茸、挖蟲草，布珠哪想到開客棧，不過那時也根本沒有條件開客棧。

國道318線就在布珠家門口，注定與他有著不解之緣。進入二十一世紀，騎行游興起，經國道318線到拉薩成為熱門線路。當時很少有旅店，很多騎行者是哪里黑哪里歇，三三兩兩的騎友路過村子，逐漸有騎友請求借宿在布珠家。布珠很熱心地免費為這群人提供食宿。布珠家是三層碉房，石頭砌成，當年房前是一片草地，一樓喂著牲口，三樓儲藏牧草和食物，所有人聚集在二樓，喝酥油茶，烤火，聊藏民風俗，試穿藏服，看三個女兒跳舞。

路過的騎行者開始勸說布珠開一家客棧，接待過往騎行者掙錢。2007年，以布珠和三個女兒合起來命名的客棧 “布珠·三姐妹”掛牌經營旅館生意。布珠將一樓和三樓都改造成客房，有了50個床位。

2010年，騎行者彭凌云帶著10歲的兒子騎行川藏線，后來根據這一經歷寫就《去遠方長大》一書，讓布珠客棧名聲大振，成為騎行客投宿的第一選擇。

2013年，布珠在碉房旁邊花50萬蓋了兩層樓房，增添15個標間，草坪也改成院落，供自行車、摩托車和汽車的停放。

“最初投宿的人不多，一天就二三十個，每人收二十元，包吃包住，也沒多少利潤。但能做一頓好吃的給大家補充體能和營養(yǎng)，讓大家好好休息一晚，精神旺旺地出發(fā)，心里就很高興?！?即使現在物價漲了，布珠客棧包吃包住，一個床位帶衛(wèi)生間的一天70元、不帶衛(wèi)生間的一天50元。

布珠客棧二樓是廚房和客廳，三樓是客房，兩層樓之間的走廊四壁掛滿了騎行者的隊旗，數去數來數不清，足足上百面；更多的是不同風格的留言，有詼諧調侃的、有富有哲思的、有豪氣干云的……不一而足，更是數不過來。

“至少都有上千條。”布珠說，曾經數過，一家人都沒數出準確的數目來。布珠抱來一大摞留言簿，有二十三本。本子上的留言每句情真意切的話語，打動人心。每年布珠客棧至少要住宿上萬名自行車和摩托車騎行者。當車轍遠去，留下的是難忘的記憶。

騎行者都知道雅江相格宗村有個布珠客棧，布珠客棧有布珠三姐妹。三個女兒是布珠家的驕傲，現在大女兒丁真曲珍在色達縣當公務員，二女兒向秋曲珍在雅江縣德差鄉(xiāng)當教師，小女兒格勒措姆剛大學畢業(yè)正在找工作。

在布珠的帶動下，現在的相克宗村30余戶人家有20戶在開客棧和旅館。布珠的客棧定價仍然是一個床位50元和70元，還是包吃包住。布珠說，是改革開放給他帶來了機遇，每年有二十萬元左右收入，知足了?？蜅恢眻猿窒氯ィ钡剿狭烁刹粍恿瞬艜T手，這似乎已經與商業(yè)無關，而是一種情懷。

當要離開時，布珠送別筆者，陽光照在他身上仿佛籠了一層金色的光環(huán)。筆者不由自主舉起相機，定格下這下午的時光，留下國道318線溫暖而特別的記憶。

一段記憶

松茸“烹制”財富盛宴

平均海拔3500余米的雅江縣，其獨特的地理、氣候條件，造就了雅江松茸純粹、純潔、純美的優(yōu)秀品質，進而被譽為松茸貴族。

在2001年10月21日現身上海亞太經合組織APEC會議歡迎宴會、2008年8月8日北京奧運會開幕式、2015年9月3日抗戰(zhàn)勝利70周年閱兵式宴請各國嘉賓的“國宴”上，雅江松茸頻頻露相，“國宴”松茸讓雅江進入世人視線。2013年8月3日，雅江縣被中國食用菌協(xié)會授予“中國松茸之鄉(xiāng)”稱號。

“國宴”松茸源自天成，那么松茸產生的價值是否“與生俱來”？

“三四十年前，與云南香格里拉松茸搞得紅紅火火相比，雅江松茸遜色許多。但我們后來居上，特別是近年來，雅江松茸產業(yè)可以說已經成為松茸產業(yè)的‘風向標’?！毖沤h農牧和科技局局長劉迪娃說。

劉迪娃介紹，全國松茸年產量達4500噸，甘孜占了3000噸左右，雅江占全州三分之一，雅江是中國松茸產量最多的一個縣。

有著如此優(yōu)勢資源，雅江重建松茸的“地理坐標”，打造“藏區(qū)一流”食用菌產業(yè)大縣，讓養(yǎng)在“深閨”中的山珍走向世界方面做出了積極行動：大力發(fā)展松茸產品的精、深加工，延伸產業(yè)鏈，優(yōu)化產業(yè)結構，培育發(fā)展多項優(yōu)勢產業(yè)；舉行“中國松茸節(jié)”推廣活動，相繼完成了食用菌產業(yè)規(guī)劃和保育基地規(guī)劃，注冊“雅江松茸”地理商標，完成“中國松茸之鄉(xiāng)”“雅江松茸”的二維碼品牌防偽保護；獲得《雅江鮮松茸等級規(guī)格》這一全州首個地方標準，“雅江松茸”成功入選“四川省首屆城市文化名片”；借助電商平臺，實行“互聯網+”網上訂貨，“雅江松茸”經銷網店實現銷售“無縫對接”，雅江松茸72小時之內能“快遞”到國內和周邊國家餐桌之上。

今年，雅江松茸年收入近億元，人均收入1000元以上，出口量占14%以上，山珍憑借互聯網“遠嫁”山外甚至日、韓等國家和地區(qū)，雅江松茸真正實現了走向世界。

“其實，我們知道松茸是好東西，我八歲起就撿松茸，只是以往都是二道販子從我們手中收去賣大錢，辛辛苦苦撿一季，也沒賣到幾個錢?！卑私菢青l(xiāng)帕姆林村51歲村民卓呷說，“現在不一樣了，縣上推行‘企業(yè)+基地+合作社+農戶’的方式，我們撿的松茸賣給公司，價格公道；我和女兒還在公司打工，每人每月有3000元工資，松茸是真正讓我們找到了大錢?！睂Ρ纫酝?，卓呷說，“松茸給我們帶來了好福氣?！?/p>

這正是松茸“前世”“今生”的強烈對比。

有了“前世”“今生”，那么松茸產業(yè)有什么樣的“來世”呢？

前景可期，要真正讓雅江松茸煥發(fā)“奇珍異彩”，打造雅江松茸產城綜合體才是承載夢想的“航空母艦”。

甘孜日基農業(yè)開發(fā)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陳文介紹，規(guī)劃的松茸產城綜合體項目規(guī)劃面積約165公頃，項目計劃總投資20億元，以“中國松茸產業(yè)新區(qū)”為主，“一體化”展示松茸文化。同時，將該綜合體打造成為高原特色農業(yè)和高原特色旅游的“結合體”。前期延伸打造出民族風情小鎮(zhèn)、川藏線上最美旅游接待驛站；后期還將對產業(yè)區(qū)鄰近的祝桑草原景區(qū)進行開發(fā)。據介紹，該項目建成后，預計直接解決當地2000余人就業(yè)、帶動500戶以上個體工商戶創(chuàng)業(yè)、讓上萬人走上致富道路，還能集聚旅游、產業(yè)等相關企業(yè)50余家，使當地GDP和財政收入增加1倍以上。松茸產城綜合體分為三期建設，現在已投入1億元完成一期建設并投入生產，依托松茸發(fā)展野生菌和食用菌產業(yè)，今年產值3000萬元，出口創(chuàng)匯300萬美元。

一顆松茸演繹傳奇故事，做出了一道道“高原美味”。如今，松茸正在雅江精彩上演“財富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