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20年12月04日
◎王靜靜
想起錯那,就想起了那首廣為傳唱的《在那東山頂上》:“在那東山頂上,升起白白的月亮,年輕姑娘的面容,浮現(xiàn)在我的心上……”,就想起了六世達賴倉央嘉措身在拉薩面對著錯那的方向,構(gòu)思著一首又一首纏綿悱惻的情詩。錯那的山,錯那的湖,勒布溝和浪坡溝像一對絕世的碧玉散發(fā)著迷人的光澤。
到過錯那的人,心中都會情不自禁地感嘆,人間還會有如此旖旎如畫的自然美景。雪山純凈,湖泊湛藍如寶石,原始森林神秘而險峻,就連芬芳的野花和古沙棘樹,都宛如歷經(jīng)滄桑的智者,訴說著甘南這片凈土的記憶與往事。
其實,我之所以能記住錯那這個山南縣城,自然因為它是倉央嘉措的出生地??滴醵辏?683年),倉央嘉措便生于錯那門隅納拉山下宇松地區(qū)烏堅林村的一戶農(nóng)奴家庭,門隅是門巴族的主要聚居地,倉央嘉措是門巴族人,因此,倉央嘉措是唯一一位非藏族或蒙古族出身的達賴喇嘛。
據(jù)說,倉央嘉措在入選達賴前,在錯那的老家有一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且美貌與聰明并存的意中人。兩人感情甚篤。倉央嘉措進入布達拉宮后,對深宮內(nèi)單調(diào)而刻板的黃教領(lǐng)袖生活深感厭倦,因此,時常思念故鄉(xiāng)的風景和家鄉(xiāng)的戀人,他的很多情詩,就是在苦悶和寂寥的深夜寫出來的。荷爾德林說,人,詩意的棲居在大地上。正是錯那的山山水水,將鄉(xiāng)愁沉淀在倉央嘉措的心底,正是錯那的風物人情,將情詩的種子深埋在倉央嘉措的心田,他才能涌動出豐沛的詩情,才能寫出一首又一首傳世佳作。從這一點上來說,錯那的拿日雍措、古沙棘林、勒布溝和門巴族村落以及那個美麗的姑娘,也許就是倉央嘉措情詩的詩歌源頭。
拿日雍措的湖水真藍啊!比藍寶石藍,比藍天藍,藍的純粹也藍的寧靜。一顆俗世的心,面對著這一片可以濯洗肺腑的湖水,瞬間,找到了靈魂的彼岸。倉央嘉措離開山南,去往拉薩的途中,面對著這無垠的藍,早已心懷感恩,滿腹惆悵。陽光下的拿日雍措,金色的絲線串起美麗的珠子。藍的耀眼,也藍的神秘。
勒布溝,相傳蓮花生大師曾在此修行,是錯那縣境內(nèi)康格爾多山南側(cè)的一個著名的風景區(qū)。藏語里,勒布,意為“好的地方”。勒布溝,的確是氣候宜人、物種豐富、山川秀美、鳥語花香的絕佳修行之地,像勒布溝這樣的一年四季常青,盛開著杜鵑花、茉莉花、月季花和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的野花的地方,的確不多,堪稱西域高原一絕。我想,年少的倉央嘉措,在勒布溝這樣的勝境里,定是度過了一個無憂無慮的爛漫童年。當他在深宮里過著單調(diào)而枯燥的領(lǐng)袖生活時,也許,他最向往的,就是能像勒布溝的一朵野花或者一棵野草,接受陽光雨露的恩澤,自由自在的在風中,吟唱藍天白云寫給大地的歌謠。
迷人的薩瑪酒歌唱起來:“家鄉(xiāng)的山谷靜謐安適,太陽的光芒歡樂相聚。祝愿相聚,永不分離;如若分離,愿再相聚。家鄉(xiāng)的村寨靜謐安適,我們的親友歡樂相聚。祝愿相聚,永不分離,如若分離,愿再相聚?!背趼犨@首門巴族的歌謠,我立馬想起了倉央嘉措的情詩。正是薩瑪酒歌這古老的情韻,滋養(yǎng)了倉央嘉措的詩情,他才能寫出諸如《那一世》《問佛》《不負如來不負卿》《十誡詩》等作品。有人說,要想閱讀一個詩人詩作最好的方式,就是去他的故鄉(xiāng)走一走。在那一草一木的靈動中,你能感受到詩人對故土的赤誠與熱愛。倉央嘉措的情詩,我讀了一首又一首,和他這位癡情的人一樣,心中沉淀的情愫,最終,都會把筆墨落在山南的這片神秘的土地——錯那!都會在祈福與贊嘆中,與迷人的風景重疊,遙寄相思,淚灑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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