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虎

     老家有句俗語，“一過臘八就是年”，大概意思是說過了臘八節(jié)后，年越來越近，年味越來越濃。因此在鄉(xiāng)下，一過臘八，天亮后，太陽剛冒出影子，鄉(xiāng)民們就踏著一層厚厚的寒霜，蜂蜂擁擁地往集市上趕。一路上有開三輪車的，有騎摩托的，也有結(jié)伴步行的。 鄉(xiāng)下臘月的集市，熱鬧非凡，充滿了紅紅火火的味道。雖說鄉(xiāng)下沒有繁華的街道，沒有高樓大廈，但在外打工的人，無論多遠(yuǎn)，在年前都會趕回來和家人團(tuán)聚幾天，再加上學(xué)生放假回了家，而集市又是每一個鄉(xiāng)民最喜歡逛的地方，因此，臘月的集市充滿了生命力。

     人們從四面八方涌入集市，一時間集市變得十分熱鬧。琳瑯滿目的年貨堆積如山，讓人眼花繚亂，各種新鮮的水果蔬菜、糖果瓜子、鞭炮對聯(lián)、服裝鞋帽、鍋碗瓢盆等應(yīng)有盡有。人們來來往往，川流不息，一會兒駐足看看這個，一會兒圍在一起看看那個，幾里長的大街被填充得水泄不通。集市就像個精靈，頓時活泛、歡騰起來，此起彼伏的吆喝聲、討價還價聲、說笑聲、小孩的吵鬧聲和音響里的流行音樂聲混雜在一起。放眼望去，趕集的、擺攤的，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喜悅的笑容，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臘月鄉(xiāng)村的集市就像是一幅流動的年畫，充滿了濃濃的年味。

     對于小孩子來說，春節(jié)應(yīng)該是最幸福的，有新衣服，有新鞋子，有好玩的，有好吃的，還有額外的零花錢用。他們跟著大人來到集市上的唯一目的就是買炮，賣鞭炮的店鋪為了引人注意，隔一會點(diǎn)燃一個不同類型的炮，或噼里啪啦，或“啾”一聲，直沖云霄，或震耳欲聾。圍在鞭炮攤位邊的小孩子們嚇得捂著耳朵不敢靠前，但炮響后，又爭先恐后地圍上去，挑選自己心儀的炮。

     相較于小孩子，大人們的心思可不在炮上，對聯(lián)、調(diào)料、水果蔬菜、糖果瓜子、服裝鞋帽、鍋碗瓢盆等都是需要根據(jù)實(shí)際情況來添置的，假如考慮不周全，過年的時候，就出了洋相，正應(yīng)了那句老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因此為了周全，萬無一失，好多人都是兩口子一起上集市，男人提東西，女人挑選著買東西。

     夕陽一拃一拃地在山后面藏起了臉，大多數(shù)人都買好了東西。開三輪車來的人，把大包小包的東西全部扔在了車廂里，年貨把車身壓得很低很低。小孩子拿著自己心儀的炮愛不釋手，滿臉的喜悅。大人們的臉上也洋溢著豐收和喜悅，說說笑笑地開著三輪車回家。步行回家的人，盡管背著沉甸甸的年貨，但絲毫不影響喜悅的心情，步履輕盈地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黃昏的集市還有少許人，但基本上都是在喜滋滋地?cái)?shù)著鈔票、收拾著攤位的擺攤?cè)?，也有個別老板還在忙著應(yīng)付一些零散的顧客。熱鬧了一天的集市，在送走趕集的人們后，留下滿地的鞭炮屑、包裝紙和別的東西。雖說是垃圾，但看上去，內(nèi)心頓覺紅紅火火，喜氣洋洋，節(jié)日的氛圍充斥在每一個人的內(nèi)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