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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征,也是一條文學之路

甘孜日報    2019年08月30日

◎杜浩

1936年10月,在中國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下,紅軍將士完成了史無前例的偉大的長征。自那個偉大的長征時代結(jié)束,尤其是進入新時代,我們有許多中外作家沿著紅軍戰(zhàn)斗的足跡,重走長征路,用藝術(shù)再現(xiàn)長征的光輝歷程,呈現(xiàn)有溫度的文學敘說與思考……

1984年間,一位76歲的外國老人踏訪紅軍長征路,成為第一位重走長征路的外國記者。他就是美國記者、國際普利策新聞獎獲得者、曾任《紐約時報》副總編輯的哈里森?索爾茲伯里。索爾茲伯里沿著當年紅軍長征走過的足跡,從江西的于都河畔出發(fā),最后到達了陜北吳起鎮(zhèn),歷時74天,行程1.2萬公里,完成了對曾經(jīng)的長征、與長征有關(guān)的人物、事件的采訪,并最終于1986年向世界貢獻了著名的紀實文學作品——《長征,前所未聞的故事》。三年后,《長征,前所未聞的故事》被譯成中文在中國大陸出版發(fā)行。

在《長征,前所未聞的故事》“中文版自序”、“<長征>及其由來”中,哈里森?索爾茲伯里談到了他寫作此書的緣起和采訪、寫作過程。哈里森?索爾茲伯里受到閱讀斯諾描寫長征的《紅星照耀中國》的影響,從中得到了對中國共產(chǎn)黨及其領(lǐng)導人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等人的初步印象,同時對他們的目標和救國抱負,對他們的艱辛和犧牲精神,也有了了解。而且,哈里森?索爾茲伯里與斯諾多次交談,加深了對長征的興趣,受到斯諾“總有一天會有人寫出一部這一驚心動魄的遠征的全部史詩”的激勵,下決心實現(xiàn)斯諾這一遺愿。尤其是70年代中美關(guān)系的好轉(zhuǎn),以及在中國方面和相關(guān)專家?guī)椭蛥f(xié)作下,使哈里森?索爾茲伯里完成了重走漫漫長征路的旅程,獲得了許多關(guān)于紅軍長征珍貴的第一手材料。索爾茲伯里說,“親身走過這段路程的人才能以現(xiàn)實主義的方式描繪出長征中的戰(zhàn)斗和艱難困苦──特別是過雪山和草地”。在書中他以冷靜客觀的態(tài)度,對長征這一“激動人心的遠征”,做出了自己的獨特的認識和解讀,并通過對紅軍戰(zhàn)士個體命運的描述,將紅軍長征融匯成一幅波瀾壯闊的史詩畫面。

1987年,著名軍旅作家魏巍創(chuàng)作出版了長篇小說《地球的紅飄帶》,受到文學界的廣泛好評。而《地球的紅飄帶》,就是魏巍“重走長征路”后寫出的“史詩性的”描寫長征的長篇巨制。聶榮臻元帥親自為這部書作序說:“《地球的紅飄帶》是用文學語言敘述長征的第一部長篇巨著,寫得真實、生動,有味道,寓意深刻,催人奮進。讀完全書,我仿佛又進行了一次長征。”

魏巍在《地球的紅飄帶》卷首語中說,“長征是我心中的詩。自我投身這支軍隊之日起,就一直傾慕著它,向往著它。可是由于它本身非凡的壯麗,一想到從文學上反映它,就自愧才疏學淺,因而卻步?,F(xiàn)在隨著歲月過多地流逝,不得不提筆了?!边@是魏巍心中對長征的革命信念,這成為他寫作長征題材的最早的精神動力。當時任福州軍區(qū)司令員的老首長楊成武,也鼓勵他寫長征,魏巍早年接觸過很多從長征走過來的老戰(zhàn)士,對長征的感情很深,聽了楊成武的鼓勵,更感覺有責任來寫長征。

但是,魏巍畢竟沒有參加過長征,又不能完全憑史料來創(chuàng)作,于是他決定自己沿長征路走一遍。剛開始他從福建到江西境內(nèi),參訪紅軍在這一帶活動的舊跡。1983年魏巍再出發(fā),不顧身患心臟病,正式重走長征路,計劃先去四川,再往北走。這年夏天,魏巍夫婦到達大渡河一帶實地走訪,看到了紅軍攀登的一座雪山——夾金山,他拄著雙拐走訪老鄉(xiāng),詳細了解紅軍過雪山的情況。1984年7月,魏巍又踏上了尋訪長征的征途。這次,他們?nèi)〉捞m州走甘南進入天險臘子口,然后向南向東,歷經(jīng)甘肅、四川、云南、貴州、廣西、湖南等省自治區(qū),此次歷時共4個月,詳細考察了紅軍當初經(jīng)過的艱苦路程和險關(guān)要隘。此行最后一站是桂北的興安、全州,魏巍來到當年紅軍過湘江的界首、鳳凰嘴等渡口,以及聶帥當年領(lǐng)導的紅一軍團阻擊敵人的腳山鋪。在重走長征路采訪中,紅軍所經(jīng)歷的艱苦卓絕的戰(zhàn)斗歲月,給魏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紅軍將士的驚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壯舉,一次次撞擊著魏巍的心懷,讓他產(chǎn)生了強烈的創(chuàng)作沖動。

魏巍從兵敗湘江開始寫起,從湘江之戰(zhàn)到遵義會議、強渡大渡河、與張國燾的斗爭及過草地,在重走長路上記下的當?shù)孛裰{、傳說等素材,也有機融入了小說中。三年后,小說完稿,聶帥看后,提筆寫下序言,評價其為“史詩般的作品”。

2016年,知名黨史專家石仲泉推出“走走黨史”系列《長征行》的修訂版。石仲泉先生,長期從事思想理論研究、黨史研究,深知如果不去作深入的黨史考查和研究,坐在“書齋”里寫黨史書,那就很難避免“概念黨史”,生動性少,可讀性差。在《長征行》的前言中,作者提出“走走黨史”的原因——“要搞好黨史的研究和寫作,黨史工作者應(yīng)盡量走出‘書齋’,努力去感受和體驗一下所研究的黨史事件和黨史人物。研究和寫作黨史,僅僅知道一些黨史概念,通過文獻資料了解些黨史情況是不夠的。凡有條件和可能,要盡量去感受和體驗某些重要的黨史問題,努力掌握第一手原始的、實際的可靠材料?!?/p>

在《百年潮》開設(shè)的“走走黨史”專欄開篇中,石仲泉也曾經(jīng)講:“‘走走黨史’,為什么要從走長征路開始?我們這一代人是在崇尚英雄、謳歌革命的環(huán)境中成長的。這個信念、這種價值觀念是很難改的。我在研究黨史,又產(chǎn)生了要‘走走黨史’的想法,怎么走呢?這有一個選擇問題。在青年時代,對長征就很向往;研究黨史以后,對長征的認識更清楚了——紅軍長征是我們黨在中華民族史上和世界戰(zhàn)爭史上創(chuàng)造的一個奇跡,是80年波瀾壯闊歷史最驚心動魄、也最精彩感人的篇章。因此,‘走走黨史’,首先要走長征路?!?/p>

為此,從2001年開始,作者利用六年的時間,重走了紅一、紅二方面軍的全部長征路及紅二十五軍的部分長征路,足跡遍及中央蘇區(qū)的贛南、閩西和贛西南等地,對主要歷史事件的發(fā)生地、重要歷史人物的重大活動情況作了深入細致的探究和分析。通過實地考察,石仲泉親身感受到紅軍長征的悲壯歷程,親身體驗了紅軍長征經(jīng)受的艱難困苦,對一些重大歷史事件如遵義會議的歷史轉(zhuǎn)折作用有了新的感受,進一步感受到毛澤東參與中央領(lǐng)導核心對于紅軍和黨的命運的巨大作用,豐富了對紅軍長征歷程的認識,澄清了一些長征史實。按照石仲泉的說法,出版《長征行》,是他從“走走黨史”到“發(fā)掘黨史”的“第一桶金”。在寫作上,《長征行》被評為能“吸史家之專,匯文學描繪之長”,巧妙地把史實性和文學性結(jié)合起來,開辟了黨史寫作敘議結(jié)合的新途徑,堪稱長征研究史上學術(shù)性與文學性有機融合的經(jīng)典。

這些國內(nèi)外作家“重走長征路”,不僅給他們提供了豐富不竭的文學源泉,彰顯了他們的文學信念和文學理想,更印證了這樣的文學真理——文學只有與民族的歷史與時代的命運密切相連,才是永遠的最有有生命力的文學,這樣的文學才會受到人民的喜愛和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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