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忠富

      1920年10月至1922年8月，徐志摩曾在康橋游學(xué)?？禈驎r期是徐志摩一生中的轉(zhuǎn)折點(diǎn)，正是康河的水，開啟了詩人的心靈，喚醒了久蟄在他心中的詩人的天命。在康橋時期，徐志摩除了游學(xué)，還忙著“散步，劃船，騎自轉(zhuǎn)車，抽煙，閑談，吃五點(diǎn)鐘茶，牛油烤餅，看閑書”，這些幸福的日子讓徐志摩終身難以忘懷。除了有詩歌《再別康橋》傳世外，徐志摩還創(chuàng)作了散文《我所知道的康橋》，想必一些讀者就不太了解了。

      康橋，因為有了徐志摩，而成就了它的靈性，徑自走入中國文學(xué)史燦爛的一頁。徐志摩，又因為有了康橋，而找到精神皈依與寄托。徐志摩斷言“康橋的靈性全在一條河上；康河是全世界最秀麗的一條水?！彼谖闹袧饽夭实孛枥L了淡泊悠遠(yuǎn)、田園情調(diào)的康河壩筑圖，堂皇典麗、氣象高華的學(xué)院建筑群和超凡脫俗、維妙維肖的克萊亞三環(huán)洞橋。徐志摩感嘆道，“在康河邊上過一個黃昏是一服靈魂的補(bǔ)劑。啊！我那時蜜甜的單獨(dú)，那時蜜甜的閑暇……”

      這篇散文之所以成為我國現(xiàn)代早期游記散文的代表作而膾炙人口，首先在于它的感人，其次是它完美的藝術(shù)形式。可見，徐志摩并不只是一個詩人，也是一位卓有影響的散文家。華中科技大學(xué)出版社最近選編的《徐志摩散文精選》，按照詩課、翡冷翠山居閑話、自剖、雜記、記人五個主題收錄了《北戴河海濱的幻想》《吸煙與文化》《自剖》等數(shù)十篇代表性散文。這些散文集中反映了徐志摩的詩歌主張、人生情懷和對生活，對自我的認(rèn)識。志摩的詩無疑是最具有浪漫情懷的，而他的散文，字里行間也往往能體會到他詩歌的韻味，不僅語言具有詩意，而且文章所表達(dá)的詩情與詩意是別的作者所沒有的。在徐志摩的散文中很難看到他的任何傾向性，他往往用純美和毫無雜質(zhì)的真情征服每一位讀者。

     在《我所知道的康橋》中，徐志摩用詩化的語言娓娓講述了自己和康橋之間具有某種宿命意味的互屬關(guān)系。在《北戴河海濱的幻想》中，徐志摩不僅描繪了北戴河海濱如夢如幻的景色，也由此生發(fā)開去，思考青年的命運(yùn)，感嘆“幻象消滅是人生里命定的悲?。磺嗄甑幕脺?，更是悲劇中的悲劇。”如果一個社會連青年人也變得暮氣沉沉，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做不了，那么這樣的社會還有希望么？此文作于1924年，那時徐志摩依然年輕，可見這篇文章既是寫給廣大年輕人的，也是寫給徐志摩自己的，激勵年輕人應(yīng)該做出一番事業(yè)，而社會對于年輕人的努力應(yīng)該給予鼓勵。

     作為那個時代的名人，徐志摩做到了一個普通知識分子能做的一切，他在追求自身幸福生活的同時，也對民族命運(yùn)有過深刻的思考。從這些寫景狀物的散文可以看出，徐志摩重在借景抒情，這樣的例子在散文集中比比皆是，譬如他在《秋》中悲憤地嘆道，“太陽給天狗吃了去，我們只能在無邊的黑暗中沉默著，永遠(yuǎn)的沉默著”，這既是在描繪天象，也是對當(dāng)時社會的一種控訴，足以引起讀者共鳴。如此，徐志摩就比那些僅僅描述個人瑣碎生活的作家偉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