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17年12月15日
■江初昕
入冬以來,陸續(xù)的下了幾場雪。望著外面雪白的原野,思緒飛馳,不知山寺里的那幾株紅梅著花未?雪霽放晴,暖陽一抹,踏著不及融化的積雪,向山里寂寥的峽谷詩意進發(fā)。
崎嶇蜿蜒的山路在雪的掩蓋下,竟一時無法辨別,往返幾次,終覓得通往山寺小徑。雪地里隱隱的有深淺腳印,看來寂寥的梅還是有人惦記著的,想到這里,我不由的笑了?!皳洹钡囊宦?,一道晃眼的白光倏然而落,冷不丁的嚇得心往回緊縮。這團松散白雪委于一地,空山幽谷越發(fā)的顯得空靈。山寺已經(jīng)頹廢,也許就是這種破敗的荒涼才彰顯出梅的矜持與自尊,只是為了告訴自己,不在乎這樣的艱辛跋涉。無花時,我不是來欣賞它那不落的綠葉。有花時,我也不會采摘,它那芬芳的枝頭。我總是入神地看著,它那被無情的冰雪寒風(fēng)敲打后,那一樹累累傷痕的肌骨。面對那段剝落的廟墻,面對這累累傷痕的梅枝。空谷遺香,名花寂寞,又有誰能撫慰它那蔓延千般愁緒的不解情懷?
輕柔如柳的暖風(fēng),可使百花怒放,只有梅花能在凜冽刺骨的寒流中微笑;清涼甘甜的春雨,可讓萬物爭奇斗艷,只有梅花能在冰冷無情的霜雪中佇立,展示那獨一無二的嫵媚。也正是這樣環(huán)境才鍛就出,獨具清雅宜人的幽香,冰肌玉骨的標(biāo)致,高遠逸韻的圣潔,極盡優(yōu)美的風(fēng)姿,凌霜傲雪的意志,從而使它成為獨步天下的完美精靈。
坐在頹廢的山寺前,我的思緒沉寂了,讓思維的琴弦,在尋梅的路上踏歌而行;讓現(xiàn)實的悲喜,在尋梅的季節(jié)里獨自輪回。眼前的那幾株紅梅傲然綻放,松散的殘雪一如貝多芬的E大調(diào)彈奏著一曲雄壯渾厚的樂章,那是生命華美的贊歌,那是不屈精神崇高的禮贊……
生命總會時常出現(xiàn),不能承受之重與不能承受之輕的時候。此時怨天憂人沒用,唉聲嘆氣沒用,唯有在心中默念著“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的詩句。
贊梅花的詩詞不計其數(shù),在騷人墨客的筆下,梅花也是千姿百態(tài)。喜歡林和靖的著名詩句“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又有“雪后園林才半樹,水邊籬落忽橫枝”的句子。我喜梅,對梅花的敬仰則是久存于心,在我的心中梅花是一種安之若素,淡定從容,處之泰然的完美精靈。
恪守對冬天的諾言,素面朝天,把一抹紅的花瓣,一縷純凈清香留給了嚴(yán)寒,留給了蒼白世界,留給了紅塵一段精彩。更喜歡李清照《孤雁兒》一詞:“笛聲三弄,梅心驚破,多少春情意。小風(fēng)疏雨蕭蕭地,又催下、千行淚。吹簫人去玉樓空,腸斷與誰同倚?一枝折得,人間天上,沒個人堪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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